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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: 慢慢喜歡你2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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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不知怎的,晟泠總覺得今日的雪下得更大了。

她坐在雇來的馬車上,看著車窗外茫茫雪花飄落下來,她耳朵被冷風刮得紅通通的,下意識低頭想要埋進圍脖裏,但低頭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戴那條圍脖。

晟泠怔滯了半晌,似乎才回神過來什麽。

她忍不住閉了閉眼睛,很用力地閉緊了。

任憑淩冽的寒風吹來,刺咧咧地刮著她的臉頰,發絲淩亂地從眼前拂過,晟泠很清晰地感覺到此時此刻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帶著刺骨的痛。

但盡管如此,她的臉上還是平靜淡然一片,仿佛半點情緒都沒有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車夫終於說,到了。

晟泠下了馬車,剛走到山腳下,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山路那邊走過來。

晟泠站在原地,看著他的方向。

而李遇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被人註視著,他擡眸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晟泠,淩冽的風雪下,襯得她的人看起來十分單薄。

李遇看著她,輕輕地皺起眉,似乎是沒想到她此時會出現在這裏。

兩人隔著半條山路,在風雪中對望了許久,從始至終晟泠一下都沒動過。

最後是李遇走了過去,李遇來到了晟泠面前,看著晟泠清明冷靜的眼神,片刻才輕聲問道:“公主怎麽在這?”

晟泠看著他,眼神冷冰冰的,但又出奇的平靜,像是沒了感情溫度,就那麽凝視著他,終於一字一頓地緩緩開口:“你又騙我了。”

李遇微微怔然,他大概是沒想到晟泠開口會是這樣一句話,李遇眨了眨眼眸說:“怎麽了?”

晟泠還是面無表情地說那一句話:“你又騙我了。”

李遇沈默了一會,垂下了眼眸,低緩道:“對不起啊公主,是我給北城的人通風報信,說你在這裏。我就是覺得,小公主還是應該錦衣玉食、養尊處優地被身邊的人伺候著,寵愛著,實在不應該待在這裏受苦。”

晟泠盯著他,眼神依舊冷淡。

李遇擡起眸,神色認真地看著晟泠說:“泠泠,你回去吧。”

晟泠一個字一個字用力地重覆:“你,又騙我了。”

她一邊說著,眼眶漸漸地染得微紅:“我去找過那個大夫了。”

李遇頓住了,沒有作聲。

過了片刻,他神情不變地開口:“泠泠,那個大夫——”

“別想騙我,你還沒騙夠我嗎?”未等他開口說完話,晟泠便冷冷打斷了他的話。

她得很用力地咬緊嘴唇,才能抑制住不讓自己的呼吸變得顫抖。

李遇看著晟泠,看了看,忽然輕聲說:“但是其實也是好消息,公主還好好的,以後也能好好的,公主回去以後,就不必想著與誰解除婚約,你要……當一個幸福的小公主。”

“誰跟你說我了?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原諒你嗎?”

李遇靜默了一瞬,有點委屈似的,擡眸無奈地看著她說,“泠泠,你之前說過,會原諒我的。”

“你休想!”晟泠紅著眼眶掉了掉淚沖他大聲喊,“李遇我告訴你,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原諒你!你想這麽安心的去死,沒門!”

李遇沈默地聽完她的話,卻仿佛有一種喉嚨快被扼斷的窒息感,他張了張口,說不出話來,淩冽的寒風一下子灌過來,李遇被嗆得忍不住側開頭咳嗽了一聲,糅雜著痛苦的喘息,緩了好半晌,才勉強地扯了一下嘴角,啞聲說,“那怎麽辦,泠泠……”

晟泠看著他,扁了扁小嘴,忽然整個情緒徹底崩塌,她捂住了小臉,潰不成軍地哭了起來。

一直自恃冷靜的李遇,看著失聲痛哭的晟泠,那一霎那,心口猛地狠狠一顫,仿佛被人冷不丁剜了一刀。

李遇呼吸微亂,走上前把晟泠按進懷裏,帶著有些急促的喘息,低聲哄道:“別哭,泠泠你別哭。”

晟泠趴在他懷裏,泣不成聲,吃著刺骨的風,嗆到嗓子眼裏,痛到咳嗽,卻還要哭。

“李遇……”晟泠劇烈顫抖著掐住他的胸口,淚眼凝噎,“我要你……活著……活著!”

李遇點點頭,“好。”

晟泠從他懷裏擡起頭,雙眼通紅,嘶啞地:“不許騙我!”

李遇躊躇了片刻,還是點頭:“不騙你。”

她終於松開手,身體不穩地往後退了兩步,她哭紅了雙眼,仰起頭,臉上還都是未幹的淚,她就那麽絕望地望著他,然後,一步一步,往後退。

李遇眼底是幽深暗沈的痛苦交織,他那樣用力掐緊自己的指縫,那樣努力抑制住,卻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想要邁向她。

但腳步剛動,便聽到晟泠的聲音在風中支離破碎地傳來,“別過來……”

她在一步步離他而去。

他在眼睜睜地看著。

“泠泠,你要走了嗎?”

“你走慢點吧,我知道以後就看不到你了。”

“泠泠別哭,我聽你的,好好活著,你也要好好活著。”

“泠泠,我……過去犯了很多錯,種種的罪名,我都認,但是,我想我喜歡你這件事應該是沒有罪的,我……說了很多次的喜歡,泠泠都覺得我在騙你,泠泠……”

“我是說……我喜歡你。”

……

晟泠坐在馬車上,腦袋靠在車窗邊,迎著車簾外的刺骨寒風,緊緊閉著眼睛,淚流不止……

馬車搖搖晃晃,行駛在這片雪天中……

她終究遠離了鈴鐺山……遠離了鈴鐺城……

遠離了……李遇。

她知道,她永遠不會再踏足這裏。

永遠……不會再回來了……

回到北城的那天,紀西離沒有立刻就放晟泠走,而是把她帶回了紫雲宮,說有事問她。

而晟執禦因為要回朝處理政務,紀西離便讓晟執禦先去忙了。

晟泠似乎也做好了應對的心理準備,所以當回到紫雲宮後,紀西離問她跟何若槿怎麽回事的時候,晟泠只是沈默了一會,便在紀西離面前跪了下來。

見狀,紀西離皺起了眉頭:“到底怎麽了?”

紀西離在回城路上就已經看出晟泠跟何若槿的不對勁了,眼下看到晟泠直接跪下,她更是隱隱察覺到了危險的訊息。

“泠兒和若槿打算解除婚約,求母後成全。”

1962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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